杨伟伟小小一人就整出如此大的死动静,赵白河也只得凑到周檐耳边:“杨伟伟说的话你也信?不耗到后天下午都算好的了。”

        和周檐一道窝在沙发角落,赵白河也坐得百无聊赖,脑袋松泛地斜靠在周檐肩膀上,抓着表弟的手搓玩起来。如同是要将表弟的手上的每一道纹理都刻记下来似的,拇指指腹从周檐干燥温热的掌心开始,顺着掌纹一点点向边缘摩挲。赵白河像个看手相摸骨的老师傅,不轻不重地一根根捏捻完周檐的手指,又将自己的手也伸开,与周檐的一点点覆合在一起。

        差不多大。

        周檐低头紧紧注视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眼看赵白河又顺着掌根的筋脉拨开自己的卫衣袖口,往手臂深处探摸过去,他终于忍不住低缓开口:“……杨伟伟还在呢。”

        “就给他看又能怎样?”赵白河抬起一点头,勾起嘴角,目光莹莹地望向周檐。

        周檐也凝眸回望过去,水漉漉的眼中,清晰映着不远处屏幕中红的蓝的、瞬息切变的视频画面。这些高饱和色泽之中投出的那道顽执目光,却终始若一,烙烫在赵白河眼底。

        “好。”周檐反手挺劲,用力攥握住了赵白河的双手:“那就别放。”

        长久的胶凝相视之中,二人间的迫近空隙里无端生出了一层潮雾,霏微的水分折射出幽渺虹光,在一众昏黑里散映了开。

        呼吸滚热摇颤浇淋在一起,赵白河也无所畏惮一般回握住表弟的手,顺势发力将对方的身躯拉得更近,阖上眼皮偏了偏脸,用嘴唇去找周檐的嘴唇——

        嗡,嗡——

        衣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赵白河被吓得猛然睁眼,他嘴里焦躁地“啧”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抽出手去接电话。但没听两秒,脸上却又挂上了笑容,在杨伟伟的撕心裂肺的喧叫声中艰难回了对方两句之后,赵白河挂断电话,用点歌台干脆地切掉了杨伟伟的第二十七次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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