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知道,这位同事根本就不是哑巴,而是个聋子。他讲不来话,完全是因聋致哑的缘故。

        偏偏这家店还开在闹市区,生意相当之火爆,本就为数不多的这点嘴上乐子也失去,他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永无止尽的裹、炸、捞。7分钟、2分45秒、30秒、7分钟、11分钟……计时器一次、一次、无数次嘀嘀嘀嘀地响起来,计量着餐品始终如一的稳定口味,也计量着他9块6一个小时的青春时光。

        和周檐做爱,也只要像这样就好。

        即使循规蹈矩,即使千篇一律,但绝不越界。

        而且直到今天之前,周檐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赵白河也承认自己的确想要一些新鲜感,可他所指的那种新鲜感,无非是相同口味的炸鸡配上不同口味的蘸酱,仅仅作为一种床上的情趣而存在。所以即使周檐要把他绑起来,然后骑在他身上拿个鞭子抽他,或者搞根什么蜡烛来在他身上写方程式,他都可以二话不说地接受下来。

        可周檐今天是怎么做的呢,他衣服也不好好穿了,整个人都热乎乎地贴上来,还那么温柔地爱抚、那么细致地舔舐。他一边抽插一边认真深吻,好像就是执意要在做爱和亲吻这两件事之间建立起某种条件反射一样,明明他以前都是先亲后干,不这样的。

        赵白河受不了这样,这就好比是为了做出更好吃的炸鸡,所以和躺在案板上的肉先交流感情一样不像话。哪有必要投入那么多温情蜜意,搞得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是真正的情侣在做爱一样。

        唯独这样是不可以的。

        唯独这样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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