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下一秒便把这事抛到脑后,他的外婆拢共就只生了白夏莲和白冬梅两个大姑娘,哪来的什么鬼舅舅,会信他这种瞎话的估计也就只有傻冒儿周檐了。

        难得的宗亲大聚,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乡野里头疯玩。这些都是他母系那边延伸出去的亲戚,所以对于赵白河来说,周檐虽然是这群同辈人中他认识得最晚的一个,却又是血缘上最亲的一个。

        于是他拿出做了哥哥的派头,理所当然地看护照料着这个表弟,随时提醒着周檐别踩沟里去了。周檐则是只认识赵白河,根本就不敢离开表哥方圆一米的范围,有人来找他搭话,他都先抬头瞅一眼赵白河,再慢慢吞吞地回答。

        春节期间的乡下,小孩们玩得最多玩意的估计就是炮仗了。这群野惯了的小崽子们自然每人兜里都揣着那么一把,炸泥巴炸池塘、炸牛粪炸包菜、炸水瓶炸鹅屁股。开放的闭合的、爆鸣的闷声的,只要他们所到之处一律炮火连天。

        周檐似乎也想玩,却又不敢亲自点火,赵白河就让他把炮仗拿手里,自己按了打火机去帮他引燃。

        然而打火机的火苗都还没碰到引线,周檐便大叫一声,把鞭炮撂出老远,随后还像模像样地捂住耳朵等爆炸。

        赵白河被逗笑了,拍了拍表弟的后脑勺,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村里能炸的东西都给炸得差不多了,他俩慢悠悠地在田野里晃荡,已经和大部队脱节。空气的味道很特别,是早春的冷混合着火药的热,婆婆纳开出星点的紫色小花,散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周檐望向道路右侧矮墙里的一片果林,晚熟品种的脐橙黄澄澄的,硕大饱满地挂在梢头。

        赵白河读到他的眼神,问他:“想吃?”

        在外头游耍了好半天,周檐估计也是有些渴了,但是基本的盗泉不饮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他说:“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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