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午宴之前,他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把装在红包里的六百块份子钱递给坐在签到桌后边的杨思璐的母亲,这位表舅妈笑着问他:“小赵,还记得舅妈吗?你小时候舅妈还抱过你呢。”
赵白河相当诚恳地回答说不仅记得舅妈抱过他,还记得舅妈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大美人,乐得这位远房亲戚开眉展眼,直夸他嘴甜。
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毫无印象,毕竟十年过去,如果不是来参加婚礼,他都快忘了他的亲戚里还有这么一家人。
婚纱照里的新娘杨思璐穿着艳红的秀禾服撅嘴瞪眼,一手叉腰,一手伸去拧新郎的耳朵,新郎则大张着嘴,装作一副吃痛的表情。
他从这幸福的精修照边上走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退房退得很急,他没来得及把衬衫重新扎进裤腰里。这衣服的下摆之前沾了精液,在清理的时候只得先用水把那块冲洗之后,再拿手拧干,即使现在早已风干了水分,却仍看得出皱巴的痕迹。
赵白河突然在想,下次见到周檐,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他和周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遇到几乎都会做爱。但也仅仅是做爱,除此以外再无他物。这件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应该只是一种默契的、隐秘的、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习惯,是待办事项上做完就可以随手划掉几个字,也是风吹过便不留痕迹的一片水镜。
再次相见的日期难有定论,或许是几个月后,或许要接近一年。毕竟像他们这样不怎么相熟的表兄弟,什么时候能聚到一块,要取决于二人共同的亲戚什么时候办红白喜事。
赵白河只是用手掸了两下衣摆上那皱痕,随即便抬头往电梯方向走。他很快就抹掉脑子里的思考,打算趁着晚饭正式开始之前再去搓两把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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