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絮原先不过是替这小郎君解围,谁料得这一前一后的两个小郎君竟是这般言口无状,偏偏仗着年纪小,清透的眸子也无冒犯,惟剩一片赤诚,叫柳春絮再次红了耳尖。
实在是过去夸她的人虽然也多,只他们那夸夸之语,言语辞藻,虽是华丽,却流于表面,不过应付客套,更不是说与她听的。
便是自个儿的夫君,昌平伯爵府的小爵爷,亦是不曾这般夸过她。柳春絮有时也会想,她与姚平章二人相处,倒似是相处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二人曾在同一间屋子里整整呆了一日,也不曾说上一句话。
一个人本就已经够清冷了,再加上另外一个清冷之人,便如冬日的两块儿寒冰,除了将对方冻得瑟瑟外,再无用处。
柳春絮亦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直白的话儿,尤其那一句“惟有姐姐一个”,牵扯她的心。她想,原来她也可以做别人口中的惟一吗?虽然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为甚么听到这“惟一”两个字,眼角却微微泛着酸意。
还有那一声声的“姐姐”,这普天之下,惟有一个叫她姐姐的便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出公主,康乐公主。只每一回听到那一声声甜甜的“姐姐”,后背便一阵阵地发凉,每听到一声“姐姐”,便意味着就要被捉弄一回……
只面前的小郎君虽也是叫她“姐姐”,却不过是打着想哄她吃一个果子的心思罢了,柳春絮伸出细若无骨的右手,两指轻轻捻起一颗泛着白点的果肉,送进嘴里,再轻轻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直通心底。
原来一声“姐姐”,也可以真的是甜的。
车内的芸湘眼见自家郡主被人称赞,隔着帘子骄傲道:“那可不,我们家……郡……小姐,便是在三千美人集一地的东都,那也是无人可比的。”
还未等柳春絮开口,车内的流湘便轻斥道:“才出来几日,越发张狂了。”
只这话听在萧暮行耳中,却是再次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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